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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之落——陆

雨之落——陆

静水城沃特兰先锋军的指挥所里,筱娅正和几名高阶军官及小哈罗德从地图前仔细模拟着沙盘。

“锡斯坦,把敌人的情况详细地汇报给我吧。”筱娅观察完止水关的地形图后,向站在一旁的新人锡斯坦·哈罗德发难。

听到询问,小哈罗德整一整衣领,站直身板,大声回复到:“报告筱娅大公……”可还不等他把话还没说完,筱娅冲着他的膝盖就是一脚,锡斯坦狼狈地跌倒在地。“如果你做到留神,一定可以轻松躲开这一脚。身为我的部下,要时刻留心,集中百倍的注意力,明白吗?还有,从现在开始,叫我筱娅团长!”

“遵命,大…团长殿下。”小哈罗德从地上起来,抖抖军服上面的灰尘,继续说道:“根据我的观察,洛萨军队有四万左右,加上影月国和妖精仆从,大概有六万之众!”小哈罗德的说话方式毕恭毕敬,生怕得罪眼前的女人。

“这些都是杂鱼!敌人的术式阵如何?”筱娅提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所谓术式阵,即由一至两位高阶魔法师为核心,以不同数目的其他魔法师为共鸣,是一种能够施展强度远远高于普通魔法的法术的法阵。根据核心魔法师的信仰和能力不同,术式阵创造的法术也不相同。同时,作为伴随的共鸣者的能力高低,也一定程度上影响着法术的强度。此外,参与法阵的人数,则直接影响着它的威力。如最低阶的三人术式阵,仅仅只能发动小范围的限制法术;五人术式阵,可以发动动小范围非限制法术;七人术式阵,可以发动大范围限制法术,九人术式阵,可以发动大范围非限制法术。而最多的十人术式阵,则可以发动超量法术!

要知道,法术是普通人所无法掌握的。想要施展法术,需要得到称为“神”的先祖庇护!所谓先祖,即远古时期通晓了万物本质的十位人类氏族族长。即,掌握纯水之力的“纯水之神——沃特兰”;驾驭疾风之翼的“慧风之神——温迪尔”;控制烈焰之魂的“炽焰之神——洛萨”;通晓天宇奥秘的“圣星之神——索托达;掌控寒冰之锋的“冰霜之神——雪礼”;操纵大地之躯的“山岩之神——斯托恩”;领悟自然之道的“森林之神——钢骨”以及两位因为部族衰亡而被遗忘的神明昔拉和黑帝。

得到诸神庇护的人,就需要以自己虔诚的供奉来换取神明先祖赐予他们的祝福与力量。在洪荒大陆,除了精灵族和龙族以外,魔法不能被凭空产生,而必须借由其它渠道创造——

第一种渠道是以自己坚定的精神信仰换取列王的恩典,称为“恩泽法”;第二种,是以自己的鲜血为媒介与灵魂沟通,并以消耗自己的鲜血与生命为代价召唤上古巨兽或远古先杰的灵体为自己效力的魔法,称为“契约法”;

而第三种渠道,则是非常罕见的。这种方法事先将大量魔力注入某一容器成为“魔物”并使之具有“灵能”——即使容器本身拥有独立的意志和创造魔法的能力,随后,持有者与魔物立下契约,依靠自身的意志和精神对“魔物”的“灵能”进行压制。这种方式,可以让毫无天资的普通人习得魔法,但是,作为一种“全能”型法术生成器,它对于持有者会产生极大的损害。在长时间的精神压制之中,持有者可能会精神衰弱甚至疯掉。而且,这些“魔物”的生魔之道除了通过吸收持有者的精神或吸染鲜血外,别无他法。当“魔物”吸收的法力越多,其“灵能”越强,愈加难以被抑制,最后,甚至可能危及持有者的性命甚至整个世界的安危。所以,这种危险的魔法被称为“圣器法”,这一法术在各国都是被明令禁止的!

此外,仍有一些与上述法术略有不同的法术,如“炼金术”,“巫术”,“幻术”以及“通灵术”等等,其本质上也是通过精神灵魂的共鸣,鲜血生命做媒介和物质的附魔而衍生的一些法术。这些法术虽然不需要得到诸神的恩赐,但也决定了只有极其罕见的天才或是混血龙人混血精灵才能掌握。毕竟,这些法术大多是灭绝的龙族遗产和后来精灵族带到洪荒大陆的成果。因此,人类能够掌握和学习此类魔法的人少之又少,而精灵族和龙人大多都能驾驭上述法术。

筱娅所信仰的,便是纯水之神沃特兰。作为沃特兰的信徒,筱娅受到沃特兰女神及列位先王的护庇从而掌握了水流纯粹的原始力量。更难得的是,筱娅是少有的可以掌握“恩泽法”和“契约法”的天才。虽然只有19岁,但身为沃特兰洛林省大公,圣水殿五星星阶骑士和鲜血骑士团副团长的她,已经是沃特兰最强大的战力之一。

锡斯坦略作沉吟,认真回想一阵,答道:“团长殿下,具体情况属下并不清楚,洛萨先锋军似乎并没有可以发动大型术式阵的高阶法师,只有一些作为远程火力援护的低阶法师。”

“嗯?你确定吗?”筱娅发出怀疑的语气并用猜疑的目光审视着眼前这个几乎是丧家之犬的男子,“我和你的叔叔不一样,不想让自己的部下白白丧命,你明白吗?”

锡斯坦听出筱娅的话外之音,想要争辩什么,但却骨鲠在喉有话难说。他知道筱娅根本不信任自己,也根本没有真正把自己作为她的部下,而是紧紧是一种政治品。毕竟,哈罗德家族所在的立场是和雨落家族相对立的。如今,沃特兰大主年幼,大权旁落两位摄政公——哈拉卡与斯科特·雨落之手,而自己的叔父卡尔·哈罗德又是哈拉卡重要的支持者之一,此番,自己被收入筱娅麾下,不过是她政治上刁难叔父的软肋。但是,事到如今,与其全军覆没,还是授人以柄要来得好受。

“团长殿下,我保证所言属实。”锡斯坦非常明白,即使自己在这里胡说,但只要不是一下就能揭穿的谎言,筱娅肯定无可奈何地接受。因为她已经没有时间印证自己所言是真是假,姑且信之了。

筱娅也很清楚现状,她只能考虑尽量多可能发生的意外,来完善自己的增援计划。

“锡斯坦,你们军队的医疗药品应该还有多余吧?作为此次援助的报酬,你们就把所有库存的药品全部移交至此!”锡斯坦·哈罗德听到后虽然甚是气恼,但此刻身在他人屋檐之下,却也无法为自己的袍泽做些什么。犹如引颈受戮的羔羊,只剩下无奈与悲愤!

“约普卿,你即刻启程,率领辎重队去哈罗德军需库运送医疗物资,并转送至安库尔村。”

“属下遵命,团长殿下!”

“泰瑞兰,你去集合侦察部队,前往止水谷摸清敌情,尤其是术式阵的配布!”

“是的,大公阁下。”

“第一至第四骑士团团长!”筱娅冲着身边四个身穿黑色甲胄的骑士发令:“此次作战计划如下,第一骑士团为主力军,承担止水谷的防务,加固止水谷防御工事,第三骑士团为策应,掩护哈罗德军伤员和水谷附近村民后撤,第四骑士团此次殿后,与辎重队一起驻扎在距止水谷十里处的安库尔村,并且,你们也要协助第三骑士团的工作,迅速转移村民。”说到这里,筱娅稍稍停顿一下,她把沙盘一旁的头盔夹在腋下,然后又上紧胸前锃亮的护甲,接着道:“第二骑士团此番作为先锋军,由我亲自带领,泰瑞兰和侦查部队完成任务后暂时编入第二骑士团。明天,我们要让洛萨好好品尝一下失败的滋味!”

“我呢,团长殿下。”被冷落的小哈罗德冒昧地发出疑问。

“你只需要和你可爱的叔叔在这里安心睡大觉等待前方筱娅的鲜血骑士团大破洛萨军队的捷报就行啦!”

筱娅刻薄地嘲讽眼前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而筱娅的部下听到团长形象的“夸奖”更是纷纷笑得捂起了肚子。羞红脸的锡斯坦如加热棒一样头顶冒着热气,看到他这番可怜样,筱娅也笑弯了腰。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啦。锡斯坦君就暂时编入第六骑士团,协助照顾后续撤下来的伤员吧。”交代完最后一件任务,筱娅与她的诸位指挥官们将自己的右手叠在一起,呐喊道:“为了大主!为了沃特兰!万岁!”

这一刻,夕阳恰好射入指挥所,橘红的曦光打亮了每件印刻着沃特兰龙纹徽记的铠甲。筱娅灿烂的笑容被夕阳的余晖凝固,明天,注定将是胜利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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